海賊とよばれた男
名叫海賊的男人

作者:百田尙樹
出版日:2012年(日);2016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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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我對「大老闆、高階主管、商人」等等人物只有反感和厭惡,他們的確很有一套,能夠當上企業中的高階主管或是老闆,一定有他們的能耐,有一般人沒有的過人之處,他們有錢,有權,要什麼有什麼。但是,我所看到的所有企業,那些人追求的不過是私利和私慾,而且大多無所不用其極,幹盡了一堆骯髒、道德淪喪的事為的就是爬到別人頭上,多賺一點錢,沒有一個人有什麼值得令人尊敬的精神或是行為。我曾經問過一個創業者「你說的出哪個你覺得很了不起、很崇拜,或是值得尊敬的商人嗎?」因為我沒有看過,直到我看到這本小說。原來商人也可以很了不起,原來有老闆是重視「尊重他人的精神」並且「不成為黃金的奴隸」的,如果能遇上這樣的老闆,一定是件非常幸福的事吧!

看國岡商店如何從一間五個人的小公司,逐漸成長,跟石油巨頭「英國石油公司、荷蘭皇家殼牌、加州標準石油公司、紐約標準石油公司(今埃克森美孚石油)等等知名大企業對抗的商戰,相當精彩。



電影的部份,導演為山崎貴(永遠的三丁目系列、Stand by Me哆啦A夢、永遠的0、鎌倉物語等等),畢竟電影還是簡略了很多內容,且對劇情做了細微的修改,不過能看到具象化的畫面,還有岡田准一、吉岡秀隆、染谷將太、綾瀨遙、瀧澤正、小林薰、國村準、堤真一等等知名演員的演出,還是非常享受的一件事。


以下節錄自我喜歡的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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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田先生,關於還錢的事-----」
「什麼還錢的事?我可沒說要借錢給你,是說要送錢給你。」
「我不能收下六千圓這麼大一筆錢,我認為是你借給我的。」
#當時鐵造的月薪是二十圓,相當於他二十五年的收入,而這筆錢是賣掉一棟京都的房子換來的。
「國岡,六千圓是送給你的志向,所以你不需要歸還,當然也不要利息,更不需要向我報告生意的情況。」
「但是,有三個條件,要和家人團聚,貫徹自己的初衷。然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鐵造深深感激賀一郎(他第一份工作的老闆)的恩情,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最大的收獲就是看到了他的工作態度。他比任何店員都更早起床,比任何人工作得更晚,讓鐵造瞭解到「做生意是什麼」、「應該怎樣當老闆」。

有了新的家人後,鐵造比之前更加努力工作。他以前從來不知道,努力工作一天回到家,看到溫柔婉約的妻子,可以讓生活變成這麼精彩。一個人難以承受的痛苦,想到是為了由季,就可以忍耐。

鐵造在各方面教導年輕員工。除了做生意的基本,還有禮儀、打招呼和寫信的方法,但他從來不強制要求員工完全按照他的方法,他只教最低限度的形式,其他部份則要求員工自行思考。比方說,當員工寫了一封不符合要求的信,他只會指出不妥之處,要求員工自行思考該如何修改。
「但你的教法太耗時間了,如果他們做錯了,不需要花時間讓他們思考,直接告訴他們正確的方法不是更快嗎?」
「妳這樣的方法無法培養他們思考的能力,自己下功夫找到答案最重要,這樣才能成為一個規規矩矩的人,妳不覺得嗎?」
「一旦我發出指示,他們就會變成等待我指示的員工,雖然目前國岡商店只有一家店,但以後應該會去各地開分店,到時候他們就是一店之主。我不希用他們在做生意時無法自己做出決定,要一一請示總公司,希望他們能夠成為一國一城的主人,自己做出正確的判斷。」

新年過後,美國的石油進口量銳減,揮發油和輕油的進口量只有前年度的一半,石油價格立刻上漲,到處有人搶購和囤貨。每家漁業公司都為燃料漲價和不足叫苦連天,擁有大量輕油庫存的鐵造以和之前相同的價格把石油賣給山神組等老主顧。雖然有員工提出:「應該利用這個大好機會高價出售」,但被鐵造大聲斥責:「混蛋!國岡商店增加輕油的儲存量不是為了投機,而是為了穩定供應給消費者,以後再也不可以打這種卑鄙的主意!」

國岡商店的分店店長對分店的生意有絕對的權限,總公司的老闆鐵造絕不干涉分店的經營方式。鐵造向來認為,既然把分店交給店長,就要充分授權,這是他的信念,也是對員工的信賴,更自負地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教育。

「投資真正有助於工商業發展的企業是銀行的使命」
他聽鐵造說為了能夠做到「在商品流通過程中,不被榨取中間利益」、「讓生產者和消費者直接連結」,「最理想的方式就是大地區零售業」的經營理念,在驚訝的同時,也深受感動。為了趕上世界大戰結束後的榮景,就連三井和三菱等大企業都大肆投機,追求營利主義,久保寺看了深感痛苦,所以覺得國岡鐵造這個人「正是銀行家必須支持的對象」。

藤原(一位銀行家)多次前往位在同棟建築二樓的國岡商店,查核了店裡的帳簿,漸漸發現了這家公司奇妙的地方,尤其是老闆國岡鐵造是一個奇人。因為比起公司的利益,他總是把回饋社會和消費者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起初看到「不要成為黃金的奴隸」這個青澀的理念時,覺得那是騙子的吹噓,所以根本沒放在心上,但在瞭解國岡商店實際的業務內容後,發現這是他的真實想法,而且員工也都繼承了老闆這種脫離常軌的無私精神。國岡商店為年輕店員設置了合宿所,花費高於薪水的金錢培訓員工。
太不正常了-----藤原由衷地這麼認為。通常這種像是宗教的團體即使做生意,也不可能順利。這家奇怪的公司既沒有簽到簿,也沒有員工守則,甚至不解僱員工,也不設定退休年齡,但創業以來,規模竟然持續擴大,令藤原感到不解。
「本公司最大的財產是人,人才是資產,本公司的員工不輸給任何一家公司。」
藤原有生以來第一次思考銀行家真正的使命是什麼這個問題。

鐵造之所以一直堅持個人商店的經營方式,是因為一旦成立了股份公司,責任歸屬就變得模糊不清。而且,股票上市之後,員工就等於在為那些素不相識的股東工作。鐵造向來認為,「國岡商店」屬於自己和員工,為此,鐵造一直以來都拒絕銀行和政府機關的官員空降。他雖然知道透過銀行家和官員建立人脈,更有利於做生意,然而,一旦這麼做,「國岡商店」就不再是國岡商店,他希望國岡商店是追求「尊重他人」的大家庭。

國岡商店自1911年創業以來,從來沒有解僱過任何員工(當時是1945年日本戰敗),這是創業以來遵守至今的不成文規定。
「員工就像是家人,這和資歷深淺沒有關係。當家計困難時,你們會捨棄年幼的家人嗎?」
「難道你們忘了把員工送去海外時的事了嗎?正因為他們認為國岡商店會為他們收屍,所以才能笑著踏上旅程。如今因為公司經營困難而要捨棄這些員工,我做不到!」
鐵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像日田當年一樣,願意為了員工而處分自己所有的資產。

「大地區零售業」是鐵造從年輕時就開始追求的理想商業模式,在日本各地設置直營零售店直接供應商品,避免被中間商賺一手。這是鐵造的經營哲學,他認為這樣才能以低廉的價格將商品提供給消費者。

他為自己成為國岡商店的員工感到驕傲,更希望能夠一輩子為國岡商店效力,他希望這家公司成為自己最後的歸宿。

「要把國家放在第一位,國家比國岡商店更重要。」
終戰後,軍隊完全鬆懈,失去了管制和秩序,盜賣物資和竊案頻傳。東雲和其他員工直到最後,都很有紀律地行動,他們將揮發油(汽油)和輕油裝進代替鐵桶的木桶內,趁士兵不注意,埋在各地山區。雖然日本戰敗之後,不知道這些石油的所有權將歸何處,但既然是國岡商店所管理的油品,就要負責管理到最後。他們始終堅持這樣的信念,終戰後,佔領軍發現國岡商店保管了大量民生用石油,數量甚至超過軍用石油,感到驚嘆不已。

宇佐美十八歲從福岡商業學校畢業後進入國岡商店工作,第二年就收到了入伍通知單的紅紙,四年過後才從拉包爾回國。回來之後只想待在老家種田繼承家業,不想回去被燒成一片荒土的東京,更何況國岡商店早晚會倒閉。
「混帳東西!」「你從軍的時候,公司一直寄薪水到家裡。如果你要辭職,等還清了這四年的恩情之後再辭!」「我可沒把兒子教成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國岡商店自創業以來,就有五大宗旨。「員工是家人」、「不上市」、「不需要簽到簿」、「不設定退休年齡」和「不需要工會」。鐵造認為「家人之間設立各種規定太奇怪了」,始終貫徹自己的信念,更認為簽到簿是經營者不信任員工的象徵,恨之如蛇蠍。
「如果我們公司的員工組成工會罷工,我就立刻把國岡商店收起來,清算公司所有的資產和個人財產,發給員工當作離職金後,我就去乞討。」
「員工都是我的兒子,被兒子背叛的父親,根本沒資格當父親。」

淪為白人殖民地的菲律賓、越南、印尼和馬來半島都很悲慘,歐美國家剝奪了那些國家的工業生產力,一味榨取那些國家的資源,然後在那些國家銷售被剝奪的資源製造出的商品,形成雙重榨取。白人用這種方式支配了這些國家一百年,讓這些國家甚至沒有生產一顆螺絲的能力。
「沒錯,美國雖然譴責日本侵略朝鮮半島和滿洲,但日本無論在朝鮮、滿州和台灣,都投入了大量資金,建造了各種設施,也整頓了這些國家的法律。建造水壩、發電廠,還成立學校,無論朝鮮、滿洲還是台灣,都可以在這些投資的基礎上繼續發展。」

「即使有九十九個笨蛋,只要有一個人堅持正義,這個世界就有希望。如果完全沒有這種人,日本就真的完蛋了。」

他在演講時完全不提他的成功經驗或是經營學,而是談論日本的傳統和道德,以及「尊重他人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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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的國岡鐵造原型人物為「出光佐三 Idemitsu Sazō」(1885-1891),而國岡商店為「出光興產株式會社」,目前是日本第二大石油公司,跟台灣有合作,設有「台化出光石油化學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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